〈人來人往〉

為配合今次展覽主題「人間日事」,發現〈人來人往〉四個字原來有很多個『人』字。之前寫過一幅〈人來人往〉書法給妹妹,那時已經在思考如何用兩個人字來構圖了。

每次開筆寫字前,都會思考書法的構圖,有些甚至會先畫草圖。

這幅在構思時可謂相當辛苦。最初的想法跟大家現在看到的是截然不同。本來想再用上地圖的概念,然後在地圖上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。隨著開筆寫時,所處的地方發生了一些事,若硬要在地圖上表達人來人往、人群聚集、不散不聚、不聚也不散的意念;聚後總會散,散後又總會聚的一股力量,試了好幾次,仍未夠成熟,才決定留待以後再試。

在其中一次嘗試時,不為意下滴了一點銀色的墨色在紙上。啊,人來人往也像水點、水花般散開。我看著那點無意的銀墨水良久,在想:如果這點水花,延長多一點點,就如散開的一條線。人來人往的「往」字,橫的筆畫難道不像水流,如流水般延展開去人流。於是,我就開始實現這個大計,在紙上滴一滴沾了銀色的墨水,然後把紙向右傾,墨就散開去,接著又用手控制,讓銀色的墨流縱橫交錯,卻渾然天成。常言道:人流,「流」字部首正正就是水。

「往」字要營造的人流橫行,每一道筆畫,以及「人」字,都是滴了一滴墨後,用手慢慢引導筆畫的流向。每一畫都要等上一筆的墨水乾了,才可以寫下一畫,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完成一筆。這個寫法很有趣,亦很天然,墨的流動,不是人工可控制,我只能用手控制紙張來引導墨水的流動。人來人往,就算極力掌控方向,但終究形成怎樣的流動及形態,還是要看引導者的『手勢』。

「人來」對比『人往』那邊較自由流動的筆畫,用了較硬、較直的方式來表達。我發覺,「人來人往」有很多個「人」字,單單「來」字已經有三個「人」,是否真的所謂「人多好辦事」呢?